清晨,总是让人惬意。努力睁着睡意依旧的双眼,耳朵里塞着耳机,慢悠悠地向学校走去。我不知道学校究竟能教给我什么,或者在那里我除了专业课的知识,恐怕更多的是学到为人处事的方式。不可否认大学的作用,或者它是使人成长的一个踏板,当融入在这样的一个氛围内,我们似乎看明白了什么是人生,明确了自己的理想和做人的标准。当然标准或有不同。但这一切意味着成长的想法似乎是一夜之间突然来临,然后开始喋喋不休地议论时事,慷慨激昂的同时也不忘加上句“言论自由”,仿佛在为自己会引来非议的言语吃颗定心丸。
这些正统且一成不变的知识着实让我头疼,就是因为讨厌理科算来算去,需要动脑筋才选择了学习法律,天真的以为法律多容易啊,不就像小学生行为规范一样把条款背下来,用点功就能混及格,结果我错了,我犯了一个这辈子以来最大的错误,且不说那些法条成堆压下来会把我逼成什么样,好好的学什么法律逻辑学,老师讲的题彻底把我整崩溃了,什么甲乙丙丁四个犯罪嫌疑人,确定丙不是,丙说乙是,甲说自己不是丙是,丁说甲是,乙说丁是……诸如此类的题,最后让你分析谁是犯罪嫌疑人,当时我就在下面嘀咕爱谁是谁是,关我P事。最后考试当然不及格,恶心人的是,有个老师在电梯里P颠P颠的对我说“那个谁谁,你法律逻辑学考了二十几分。”我淡淡的哦了一声,还能说啥那?二十分是老师给的平时成绩,也就说明我考出了个位数字。想当初最头疼的化学也没弄成个位数啊,面对当时在电梯里站着的老师和同学们,我竟然没有脸红,那一刻知道自己彻底的无药可救了。
坐在教室里,安静的上课,可能这是我唯一值得炫耀的优点了,上课时决不在下面和同学聊天讲话,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,小学是班干部,单纯认为要以身作则,而就是这样的单纯使我至今为止还有可以拿出来和别人比比的东西。至于是否在认真听课,不敢保证什么了。
下课铃声响起,王健的电话也按时来到。“快下来吧,我在你们学校门口,保安不让我进……”话没说清楚他就挂断了。我匆匆走到校门口,远远就看见他和保安“理论”
“看见没,这就是我朋友!”王健指着我对保安说,“告诉你,你这是对我的歧视,为什么别人都让进就不让我进去啊,我朋友可是学法律的,用不用她和你掰扯掰扯啊……”
保安可能自知理亏,也便没在回应。
我拖走了王健,结果一路上他还在为这件事情唠叨个没完。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下,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,好似金刚鹦鹉,印着骷髅的大T恤完全不合体,满是破洞的牛仔裤,踏着一双大头牛皮鞋。也怪不得人家保安。
我和王健早早的就到了酒吧,服务员还在清扫,我在门口买了盒泡面,问人家要了些开水泡上,静静等待我的美餐。王健是吃饱饭去接我的,然后也不管我是否饿着肚子,一点绅士风度也没有。
突然有人在后面拍了拍我的头,“中午没吃饭吗?怎么吃这么没营养的东西。”是张哥。
我嘴里塞着大口的面,呆呆的愣在那,为什么每次这种难看的吃相都让他看到呢。我指了指王健,含糊不清地说“都他害的……”然后强忍着烫把面吞了下去。
“张哥,这么早就来看我们了啊,放心,她已经过了青春发育期,什么营养不营养的,无所谓。”王健得意洋洋的看着我。让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至理名言——狗嘴里吐不出象牙。
“下次不用这么早,把午饭吃好了再来也不晚。”
我点点头。
张哥把我的泡面拿到一旁“别吃了,我带你去五楼吃饭。”
我迅速又把泡面抢了回来“不用,这个就行。”就我现在的饥饿程度,已经不在乎吃的是什么了。
“别管她。”什么事情都少不了王健。
张哥冲我笑笑,“慢点吃”。
然而这样一句关心之词竟让我很不好意思。难道他在嘲笑我的吃相?
名节不保。
两点。大家准时都到齐。
按照提前排好的内容,我们开始演唱。酒吧的客人也陆续多了起来。
好像来这里的人,并不在乎我们唱什么,唱的如何。借酒娱乐罢了。
大家都很认真,每个音,每根弦,都不能出错。我稍稍有些紧张,但好在一直都是王健在唱,我只要弹好吉他就行。
随意的一瞥,看到了我最不想见到的人。那个自大狂。
一首完毕。王健看了看我,“下一首你来。”
是唱给那个自大狂看的吗?很不心甘。我才不希罕他给开的那几个钱,如不是为了朋友我拍拍屁股立刻走人。那才是潇洒的我的作风。但现在想什么都没用。
死就死吧!
“王健,我们来Great Pretender。”
大家都很吃惊的看着我,虽然以前排演的时候,不在意的唱过这首歌,但不过是玩玩而已,并没正式的把它放在演唱曲目里,更没多次排练。
“会出错的。”王健低声说。
我坚定的说“就这首!”
我给出了第一个音,其他人不得不陪着我一起死。
“Oh yes I'm the great pretender Pretending I'm doing well……”
酒吧突然安静了下来,大家都在看着我。或者是觉得一个女孩在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唱歌,让人有很多遐想吧。
豁出去了,死也就只能死一回吧。
一曲完毕,大家鼓起掌。我看见张哥也再冲我笑。那个自大狂仍旧面无表情的坐在那。
看来效果还不错。于是就没那么紧张了。
终于到了六点。我可以回家了。
“大家今天表现的不错,继续努力!”张哥鼓励我们。
我笑了笑,然后这个笑容又立刻僵在那里。因为那个自大狂走了过来。
“唱的不错啊,那首英文歌。”很臭屁的感觉。
我看了看他,“那首歌唱给你的老板。”我故意把老板两个字说得很重。
除了我和那个自大狂,大家都愣在那里。
我吃定眼前这个只会耍帅的男人不懂英文,也不知道那首英文歌曲是什么意思。
我不去解释,旁人也不敢吱声。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。
Great Pretender——伪君子。美国乡村歌曲。
他不会懂的。我得意洋洋的背着吉他走出去。
扔下一群人在那里呆站。
感觉很好。不过一会我又返回来。王健他们已经走了,自大狂也不在。我朝张哥挥挥手,他走了过来。
“怎么,忘拿东西了吗?”
“没有,张哥,我吉他放你那可以吗?每天背着上学放学不方便。”
“没问题,放我办公室吧。以后我的办公室就是你的储物室。”张哥接过琴,“快回去吧,一会儿该天黑了。”
“恩。谢了。你忙吧。BYE~”
张哥人真好!我这么认为。
六点半。已经过了下班时间。但公车上的人依然很多。
突然很想笑,觉得自己像个每天挤公车的上班族。一本正经的样子。
赚钱了,应该值得庆祝?但是怎么和家人朋友们说呢?卖唱赚钱?虽然自己做的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,但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工作。还是自己一个人庆祝吧。为此,我在路上买了块小蛋糕。也不管它是不是会让我增加脂肪,开心就好。